- on Fri 05 April 20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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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木,作为一种优质硬木,成材周期漫长。
在大量的市场需求下,即使如西非如此广袤的产地也无法持续。
短短10年时间,刺猬紫檀在原产地的资源储量已是沧海桑田。
非洲花梨最早是何时进入中国已经无从考证,但既然被收录在2000年制订《红木》国标中,说明至少在1999年以前国内就有家具厂用过。
不过,在05、06年之前一直都是零散在做,量非常少,是哪个国家出产的木头也无从考证。
如果排除这些零散少量的,在西非,真正规模化开发非洲花梨的,最早的国家是多哥(2005年)。
最早做的老板也不是木材行业的,而是在多哥办制药厂的山西梁老板。
他早先是中国援非医疗队的,后来在多哥首都洛美办了制药厂,是西非比较知名的华人,当年吴仪出访非洲接见时还奖了他五万美金。
梁老板之后,在多哥的一些华人也陆续开始介入非洲花梨的开发。
其中做纺织品行业的杭州徐老板,转为专业做非花原木,规模做的比较大,在业内名气也比较大。
接下来是在贝宁做小商品的宁波、台州老板开始效仿多哥。
和多哥的华人一样,他们开始也不是因为木头而做木头,一开始只是为了把在贝宁挣的西非法朗换成人民币,被迫才买些木头发回来。
后来发现把木头发回来不仅能换钱,还能再挣到钱,于是才主动做木材生意。
贝宁之后是加纳,继而是尼日利亚...非洲花梨木开发的热潮,沿着大西洋沿海,一直传播到冈比亚。
非洲花梨在国内真正开始大量使用是在2006年。做的最多、让非洲花梨真正推广开来的,就是红木行业知名的金老板。
金老板的红木厂从2006年开始做非花,用量不断扩大。
到2008年时,更是连续收购了大量非花原木,在几个月的时间里,用非洲花梨木填平了一个大山坳,又盖上土埋了起来,最多时,一个月就埋下去280多条柜。
金老板厂本身体量就大,带动之下,把非花在家具市场和红木厂中真正推广了开来,之后的非洲花梨木,连续多年占据了整个红木市场的半壁江山。
为此,中国家具协会还在大会上对金老板开发推广新木种提出了表扬。
结果,中国家协刚刚表扬完,后面就接连弄出了一场又一场的官司!
因为当时国内的一些鉴定机构根据部分产地的非花原木气味不佳和《非洲热带木材》一书的描述,将其鉴定为“安氏紫檀”。
而安氏紫檀不属于国标红木,只是亚花梨类中的一种。
所以,很多消费者拿到“安氏紫檀”的鉴定证书之后,就认定是假货,要求退货并赔偿。
后来,在北京的居然之家,被当作假货在大厅展示,驱逐出场。
闹到最厉害的是在江苏蠡口,被一群人假买真赔,遭到组团轮番索赔。
......
在一茬接一茬的纠纷中,金老板焦急无奈之下,说了一句:“这事如果能解决,就是一堆大粪都能吞得下去...”
事实上,那几年和金老板一样遭遇的红木厂不计其数,和他同样心情的红木老板也很多很多,有的站上了被告席,更多的是私下协商退货赔偿了事。
到了2015年年底,国内学术界才根据国外的资料确认安氏紫檀只产于南部非洲,西部非洲根本就没有“安氏紫檀”。
并且,安氏紫檀是心边材不明显的树种,和中国市场上所谓的“安氏紫檀”完全不同。
之后,经过学术纠偏,国内学术机构、鉴定机构都明确了曾经的“安氏紫檀”鉴定结果都是错误的,实际上就是刺猬紫檀。
在2016年5月9日全部产地出的刺猬紫檀也全部被列为濒危管制,包括国内市场上用的尼日利亚、加纳、多哥、贝宁、科特、比绍、冈比亚等等所有西非产地。
几年时间,沉冤终于得以昭雪,最终证明很多红木厂都是被“安氏紫檀”冤枉的,但是,这又能怎样?
某网上《刺猬紫檀列入濒危 安氏紫檀即将落幕》一文中的这段话,不知能否让他们释怀:
他们还觉得冤枉呢,明明自己进来的木料是刺猬紫檀,却被人鉴定为安氏紫檀,被索赔三倍。
自己买的是刺猬紫檀,结果鉴定出来是安氏紫檀,假一赔三,合情合理。
研究本来就是一个建设理论修正理论的过程,况且同样的木头,叫什么名字并不会影响到什么。
终究还是这个急功近利的市场所造成的。
从2006年的规模化开始,到2008年的轰轰烈烈,又到2009年因“安氏紫檀”开始的官司缠身、纠纷不断,再到2016年的沉冤得雪,而刚刚“正名”,又马上被列入国际三级濒危保护,紧接又升到国际二级濒危保护物种。
现在,又说尼日利亚开出的濒危证要受限了。
刺猬紫檀征服了红木市场,也确实把很多红木老板折腾的够呛。
到了2018年的现在,一路下来,非洲花梨木也从2008年时普遍的6排X6排,一柜25、26吨,变的越来越小,越来越少。
价格也越来越不一样,2008年时送到厂里的落地价4万多一柜,到了2017年,包濒危证的清关费都要4万多一柜。
最早开发的多哥,早已经就没有非花原木可以砍了,很多做红木晚的人可能都没听说过这个国家有非花。
贝宁的非花也在几年前就清仓了,只有断断续续的几柜,基本还都是从尼日利亚交界偷运过去出的。
加纳现在的料也出的很少了,也只有点长料在市场上搭配一下。
现在的主力战场也就尼日利亚了,但也从最西边砍到了东部边境,也就只有塔拉巴州还有大料了。
这些事不会被正史所记载,对很多人来说也没什么重大意义,但觉得还是要把它写下来,毕竟非洲花梨木在红木市场占的体量如此之大,它的往事应该被记录。
所以,我们根据已退休的老红木人朱先生的讲述整理了这篇文章。
当然,不管现在还有多少非洲花梨可以砍,也不管非洲花梨木还能再持续多久。
总有一天,我们会回过头来怀念它曾经货源充足、占据半壁江山的辉煌时刻。
以上内容根据已退休的老红木人朱先生讲述而整理